neriumoleander01

　023　他這人就是這樣

　　各城高手的進度如何，永遠並不關心；找這批人就是讓他們去輸的，他等著日後更大的動靜。

　　「這些人，不管玩什麼遊戲，都能搞這麼盛大的場面…」永遠看著空盪的倉庫，喃喃地自言自語。

　　「什麼？」五夜問。

　　「沒什麼。」

　　設身處地想像自己要與各城高手對陣，迎風佈陣破敵八方，竟有些許激動。

　　＊＊＊

　　

　　天蒼山西側，永遠看著敵方幫派的埋伏，心中鬱悶。他有自信，開戰前他提出的計策，絕對比較穩妥；現在這種奇策，一定不是酒鬼原本的打算，他是故意整人。

　　加入雲霄閣斷一個月，永遠在幫派中也算活躍，但跟獨領風騷的菸、酒搭檔，以及他們固定隊友，也是幫派核心的水深、路珂等人，他不過是眾多成員中的一個。而在一次巧合與他們搭檔後，成為他們固定的隊員。

　　在這次巧合之前，曾看過菸鬼等人的水準，永遠就曾自信地認為，幫派中只有他能跟上這些人的水準。

　　而後經歷幾次天蒼山的防守，原是每週勝負與其他幫派輪替，頂多連佔兩週。最近成員等級、裝備穩定，如果贏下這次，則是連佔三週天蒼山。永遠估計，運用獨佔三週的資源提升武裝，這批成員說不定能再多佔據幾週。

　　這一切，恐怕會因為酒鬼的驕傲化為塵煙。

　　「不就是看穿他的計謀嗎？」永遠看著螢幕抱怨。他要證明自己的能力，要讓那傢伙收斂自以為是的高傲。

　　永遠陣亡，但他所率領的小隊，成功抵禦對方的埋伏。整體傷亡比上週慘烈，眾人仍歡慶連續佔領天蒼山第三週，這在遊戲中可是創舉。

　　永遠在私下找菸鬼檢討酒鬼這次的戰略，諸多抱怨，菸鬼大多回應：『他這人就是這樣。』

　　被永遠說出這次的佈局而臨時變陣，菸鬼就算原以為酒鬼要出奇策，到中期也猜到了。

　　＊＊＊

　 『目標出現，各自就位！』

　　傭兵團頻道上，眾人接到韓家公子傳來的消息，

　　幾個團都在目標地不遠處練級，雲中暮也安排自己的兄弟在定點監視，得到消息的時間，還比韓家公子傳出的訊息慢一點，雲中暮真不懂那傢伙是怎麼做到的。

　　劍鬼領著行會兄弟上前偷襲，霧隱突襲打得對方措手不及，一下損失好幾人；各城高手也不是毫無反擊之力，在逆境中組織起攻勢。

　　幾番往來之後，非常逆天大獲全勝，成員們都意猶未盡。

　　「機會多得是。」劍鬼淡淡地說，私訊韓家公子確認其他人負責的座標。顧飛是不必擔心的，劍鬼帶著自己這組，往最近的地方查看其他人的狀況。

　　＊＊＊

　　

　　『雖然贏了，但這次損失有點大。』

　　『誰讓那臭小子自以為是，真覺得憑他能看穿我？』

　　盤點這次的損傷，菸鬼委婉地說出想法，酒鬼絲毫沒掩飾改變戰術的緣由。

　　『這點損失，連三週佔領的加成一下就補上了。』

　　『沒必要針對他，他是需要自信去成長的類型，才會急於表現自己。』

　　『就你平時讓著，他才天真以為能跟老子的智慧比肩！』

　　

　　＊＊＊

　　『這些人技術不錯，居然願意做英奇的打手。』御天神鳴領著行會成員與對手周旋，還有時間能打字，頗有表現對手是高手，但自己更有餘裕的風采。

　　『先前曾看永遠在徵高手，應該是被英奇的酬勞吸引來的。』

　　永遠募集高手的帖子，佑哥自然沒錯過，到了這種大家出手ＰＫ時，他才有空提起這件事。這時人到面前砍著了，說起來是馬後炮。

　　『來再多也不過烏合之眾，小意思。這些人恐怕不會死一次就放棄，大老遠跑來又要死回去，想想還真是可憐。』

　　戰無傷也抓緊時間表達意見。

　　『我那邊遇到的，應該是同個行會的成員，不是幾個高手湊一組過來。』劍鬼提供觀察到的狀況。

　　『那我們雲端城日後就熱鬧了。』韓家公子人在酒館，悠哉地回應：『三不五時就有人組團來踢館，簡直跟刷副本一樣。可惜有本公子在，他們這個副本註定通不了關。』

　　他們都是骨灰級的老玩家，各種公會紛爭看得不少，很多成為死敵的公會，一開始是因為什麼原因，說不定沒幾個人能說得清。反正路上看到敵對公會，沒有二話，就是打。

　　只是，英奇這盤算，不過送幾人來給他們殺，有意思嗎？

　　與亞硝酸根不鹹不淡的對話裡，對方一句：『承蒙老闆關照啊。』就是一句商人的客套話，韓家公子從中生出想法。

　　蓋世奇英派人來雲端城談判，提出的條件與其說是和解，不如說是要持續與非常逆天糾纏下去。非常逆天能搶劫英奇倉庫，自然是讓他們大吃一驚，但對方本來的佈局，恐怕就是讓他城的高手來做騷擾。

　　最好是愈演愈烈，將仇恨延伸到其他主城去。然後，英奇，甚至其他工作室，都有機會從中發戰爭財。

　　這麼一想，蓋世奇英那時不合理的條件，也就有解釋；在混亂中，非常逆天潦倒不過是小菜，從中產生的收益才是主餐。

　　依然是一群沒有遊戲美學的蛆蟲。韓家公子鄙視。

＊＊＊

　　『聽說有工作室接觸我們幫派的人。』水深在私人頻道裡發言。這個頻道是路珂建立的親友頻道，原只有菸鬼、酒鬼有權限。水深被放進來後，被酒鬼冷潮熱諷好幾天。

　　水深想不到，為了路珂，竟然多一個管道被酒鬼鄙視。

　　『意外嗎？我們可佔了一個月，而且還能繼續佔領。』

　　『你還真有自信，佔領一個月已經是各伺服器中首例。』

　　『珂珂，玩個遊戲都沒自信的男人，妳還是慎重考慮。』

　　『馬的酒鬼，誰像你這麼自大不要臉！』

　　路珂苦笑，這個頻道建立後，偶爾會談些現實生活的事情，但總字數加起來，恐怕比不上近來水深與酒鬼吵嘴來的數量。

　　那時候他們單純以為，工作室會找上門協議，分一杯羹。

　　對此菸鬼已經有決議，領到的獎勵，依貢獻值分給幫派兄弟，至於個人是否要拿獎勵跟工作室交易，是自己的事情。雲霄閣斷不會為了利益，減少幫派兄弟應得的東西。

　　因此日後三個月，沒有被工作室的人找上，都當工作室認清菸鬼的作風，沒來自討沒趣。酒鬼少了羞辱工作室的機會，不時還奇怪怎麼都沒工作室來連絡。

　　他們並不知道永遠已經與某間工作室達成協議，各種以為永遠不過是中二的自大，無形間離間幫派的凝聚力。

　　酒鬼明白這樣下去幫派遲早會散，有機會就提議要將永遠踢出雲霄閣斷。

　　『我看你是因為他跟的上你的計策，不想看人比你出鋒頭吧？』水深偶爾看到永遠點出酒鬼的想法，心裡都偷偷得意。

　　『他並沒有做錯事，這樣不公平。』

　　『你就是人太好，那小子都快騎在你頭上了。』對象是菸鬼，水深又替他抱不平而責備永遠。路珂都看不清楚水深對永遠是什麼想法了。

　　而後爭霸失利，永遠理直氣壯責怪是菸鬼的問題；於情於理，酒鬼與水深自然是同一陣線維護菸鬼。與永遠一同受到工作室誘惑的人，不遺餘力在幫派頻道上開罵。

　　看對方人多，厚道的菸鬼真當永遠是眾望所歸。

　　『我為我失誤負責，辭去會長的職位。』

　　這話一出，雙方吵得更加激烈，酒鬼更是不分敵我，言語毫不留情，直到被菸鬼斥喝後才停下。

　　那天下線前，酒鬼留了一句私訊給菸鬼。

　　『因為是你，才有雲霄閣斷。』

　　隔日上線，收到菸鬼回覆：『讓你失望了。』

　　經過一晚沉澱，被永遠擺一道的情緒也平復。

　　『遊戲呢，一路順遂算什麼，不過再來一次；這些過程才有趣，不是嗎？』

　　那些不過是一群沒有遊戲美感的蛆蟲，不值一哂。

　　其他人評論韓家公子對自己的失敗視之無誤，有幾分是正確的；都是些不夠格的對手，有什麼好在意。能這麼徹底執行的韓家公子，無疑有強韌的精神力；但不表示他沒有低落的時候。

　　包廂進來一人，讓韓家公子回過神來，是顧飛。

　　「結束了？」韓家公子問。

　　「剛洗完ＰＫ值，喝個東西休息一下。」

　　「喔。」

　　「怎麼，哪邊狀況不好？我去支援。」顧飛灌下一杯酒。

　　「都很好，順利得都能想見接下來的發展了。」韓家公子看著酒杯，平淡地說。

　　「那幹麻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，難道這麼順利也是對方的陷阱？」

　　「說是陷阱，也算吧。」抬起眼看著顧飛，笑：「本公子這是憂國憂民，雲端城日後可沒幾天平靜的日子。」

　　「有我在呢。」顧飛站起身，伸手壓上韓家公子的頭，揉亂他的長髮。

　　「你幹什麼！」

　　韓家公子抓住顧飛的手，兩人力量半斤八兩，誰也佔不到上風；韓家公子歪過頭避開，卻是讓顧飛的手順勢摸上臉頰。

　　這親暱姿態，讓兩人都愣了一下。

　　韓家公子看著顧飛，眼前的人神色有些尷尬，仍努力若無其事地微笑；他的拇指似乎在臉上輕輕劃了一下。

　　「有我在呢。」聲音有些沙啞，顧飛收回手一揮。「走了！」

　　看著布簾晃動，韓家公子將手肘放在桌上，撐住彷彿有些醺然的腦袋，手心貼在剛剛顧飛手掌停留過的地方。

　　「也是個等著發戰爭財的傢伙，不就是為了有刷不完的通緝任務。」

　　韓家公子輕哼一聲，帶著笑意抿一口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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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子寒心啊，

顧老師的手心很溫暖的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