neriumoleander01

025  短歌行

　　佑哥看著論壇上各主城行會召集人手前往雲端城的帖子，算算有十來個，另外還有不往外張揚，只在遊戲中宣告的行會，無從確定會有多少人來。

　　想起自家行會領頭的幾人都沒動靜，佑哥心慌啊，回到遊戲裡在傭兵團頻道提起論壇上的情況，期望能激起他們的危機意識。

　　出主意的人沒反應，其他人也只能窮擔心，佑哥無法忍受這不清不楚的狀況，還是鼓起勇氣問了。

　　『公子，現在到底怎打算？』

　　『你如果不做點事靜不下心，就去找個有生活技能的會員，幫忙收集材料，做個「歡迎各主城會長蒞臨指導」的橫幅。』

　　這是要譏笑對方，讓對手失去冷靜嗎？佑哥覺的自己這樣無頭蒼蠅地瞎操心，自己會先不冷靜，居然平靜地接受這個任務。

　　『就照這幾個字嗎？』既然要做，就要認真、完美。

　　『隨意，反正就這個意思。』

　　『找上次替劍鬼做地牢先鋒那個人，我也一起打材料！』這提議特別得御天神鳴的歡心，一點也不覺得無聊，更是躍躍欲試。

　　此時，一人走入小雷酒館的包廂，是將進酒。

　　「最近挺少見到你。」韓家公子指著對面的位子，推了空杯過去，斟酒倒滿。

　　「行會人少了，該忙的時候沒有能混的空間。」

　　「你不混就能代理會長呢，這個人選還不壞。」

　　沒被譏諷兩句，這頗令將進酒訝異，他喝口酒，盯著韓家公子，直接進入主題：「找我們會長有事？」

　　「英奇工作室煽動其他主城的行會，來雲端城討伐非常逆天，這件事你怎看？」

　　「你們自己的事，最好非常逆天被滅得乾乾淨淨。」

　　「網遊裡沒有斬草除根的事，僅有損失的多寡；只要有心，隨時能重來。但這件事，只有玩家會損失，得利的是工作室。」

　　韓家公子很乾脆地放了一瓶酒在將進酒面前，他也不客氣地喝玩杯中的，再給自己添滿。

　　「不，損失的只有你們，跟其他玩家有什麼關係。」就算喝韓家公子請的酒，將進酒一樣沒好話。不至於對韓家公子不滿，他真是怕了這人的算計。

　　「順利的話，損失的只有工作室。」

　　看韓家公子高深莫測的神色，將進酒充滿戒心。

　　「這怎麼說？」

　　「不管你對英奇找麻煩的始末了解多少，到現在，整個雲端城是被迫站在同一側。至少二十個主城的行會前來，規模在兩萬人，能全部乖乖找非常逆天的四百人？路上有個擦槍走火，豈不是又是全城的混戰，這種莫名延燒的戰火，想必對酒當歌記憶猶新吧。」

　　「我以為你會使技倆挑撥他們自相殘殺，甚至讓整個雲端城一起陪葬。」

　　「這事不難。」韓家公子平淡地說。「如果只是玩家間的糾紛，依我現在掌握的情報，敵在暗，我方在明，這樣處理很容易。」

　　雖然是自己說的風涼話，韓家公子這易如反掌的把握，還是讓將進酒冒冷汗。

　　「但我一開始就說了，對手是工作室，玩家愈亂，愈趁他們的意。你想，先前雲端城的那場混亂之後，有多少人損失的物品，是由工作室的管道補回？更別說老子花多少錢買傳送卷軸。」

　　將進酒白了一眼，隨後認真考量這件事對對酒當歌的影響。

　　韓家公子不多說，自顧自地喝酒，給一點時間讓將進酒思考。其實這種需要他人協助的事，由劍鬼出面比較適合；一來他是非常逆天的會長，另外就是形象問題，韓家公子太不讓人放心。

　　制定策略後，其他行會都交給劍鬼聯絡，唯獨對酒當歌，韓家公子主動承攬。

　　『呃、適合嗎？』劍鬼是厚道的人，不好明說對酒當歌多半憎恨韓家公子。

　　『就是因為可能有情緒，不能用利益的角度去說服，所以才要我去。這件事要全城配合，不能讓任何一家行會置身事外。』

　　『千里呢？』就算沒交情，至少還有效率練級的人情在。

　　『他就算了，在對酒當歌，他的形象比我糟。其他行會也不用指望他去談，就是一個想放手砍人的ＰＫ狂，要人情這種事，他不會去做的。』

　　『你問過，還是推測？』也沒非要顧飛出面，就是問問，劍鬼也有八卦的時候。

　　『沒問，本來就知道他不會做說客的差事，只是跟他說這些安排時，他自己說的。』

　　劍鬼了解後，繼續問其他細節，反而是韓家公子有些恍神。以往私下決策，劍鬼是韓家公子第一個商討的人，現在冒出千里一醉，而且是明知對方不會出力的狀況下提起。這種白費功夫的事情，韓家公子向來不屑一顧。

　　白雪漫天的景緻裡，顧飛問起接下來的打算，韓家公子說著雲騰來的消息，推測接下來的發展，以及準備應對的計畫。也沒忘了從遊戲設計面體驗雪景；一下測試白雪覆蓋的地面有多深，一下捏起雪球。

　　打算砸顧飛測試有沒有殺傷力時，顧飛冷冷地說：『剛剛是誰說系統的東西哪值得感嘆？』

　　『老子這是測試！』

　　雪球砸了過去，顧飛輕易地接住，將雪球在手上拋起又接住，不懷好意地笑著。

　　「你打算怎麼反制工作室？」

　　將進酒問，韓家公子立即將思緒回到眼前。

　　「牽制住所有行會，他們的目標是非常逆天，只要以我們為誘餌，要將他們拉到一處不難。英奇看我們沒打起來，一定會派人煽動，這時候就需要你們的配合，無論受到任何挑釁，要立刻聯絡我們，不要自己動手。」

　　「要我們當傳令小弟啊？」

　　「總有表現的機會。」韓家公子一笑。「縱橫四海的收穫，想必有所聽聞吧？到那個時候，就是各憑本事了。而且這次不僅是玩家蒐集的裝備，而是工作室配給的高階物品。」

　　韓家公子慢悠悠地喝酒，不急著聽對方的答覆。此時雖然只有將進酒坐在這裡，但一定與對酒當歌高層訊息往來。此時劍鬼也與無誓之劍、顧小觴等大行會會長達成協議；其他中小行會，有見過面的會長，劍鬼都很樂意當面請對方協助，但幾個大行會跟中小行會不少有聯盟組織，大行會知道後，其他行會也都知道這件事了。

　　遊戲裡打聽事情很方便，訊息傳出就行；也不一定需要跟其他會長聯絡，這種事一定會在行會頻道中下命令。對酒當歌雖然潦倒了些，在別家行會還是有幾個臥底。

　　將進酒確認其他行會接受與非常逆天合作，逆流而上也答應後，嘆氣：「我說為什麼是你來找我們啊？知不知道你的評價啊？」

　　「這件事需要雲端城每一個行會、每一個人協助，只要有一個人受到挑釁，因為誤會而動手，後果就不可收拾；工作室的目標，是每一個玩家。」

　　韓家公子微笑說著不著邊際的話，而後轉入主題：「其他行會能用利益說服，唯獨對酒當歌，我非得親自拜託，可惜不是逆流會長來。」

　　「真有誠意，自己上門拜訪，約小雷酒館是什麼意思。」

　　「我是打算去對酒當歌，小雷酒館是逆流會長約的。」

　　看這口風，與對酒當歌合作是沒問題了，韓家公子也不繼續在工作室的話題上打轉。將進酒只知道約在小雷酒館，誰定的地點還真不清楚；讓將進酒來，則是扇子凌等核心會員決定的。

　　對於逆流而上，不僅韓家公子評價他城府深，幾個高階幹部更是了解。面對千里一醉這種規格外的人物不提，這人不管用什麼手段都難以撼動。讓幹部們感到被逆流而上特殊對待的，就是韓家公子；因此不願讓逆流而上前來談事。

　　一個從不參與行會事務的成員，在雲端城行會戰被委以重任；面對重生紫晶，最後困守一山的策略，眾人都覺的怪異，就逆流而上深信不疑。但比擊殺數定勝負的規則，確實對人數眾多的對酒當歌不利，也就勉強接受退守。

　　最後敗退，只能說聰明反被聰明誤，規則上的不利，以及太小看千里一醉與細腰舞；逆流而上對韓家公子的信賴絲毫未減。

　　要說這是因為他是名滿天下的酒鬼名聲，眾人更相信是為了此時巧笑倩兮的韓家公子。

　　『姑娘要加入我們行會啊？』

　　這是創立行會時，扇子凌在旁所見的情景。

　　『名字好。』

　　這男子的聲音，讓行會大樓的人都受到驚嚇。

　　『那是，人生得意須盡歡啊。』

　　聽逆流而上還能這麼殷勤，扇子凌懷疑他沒注意到真相，不然就是嚇傻了。韓家公子點了入會申請，人就走了，留下一屋子的人議論紛紛。

　　扇子凌看逆流而上望著韓家公子離開的方向，都快吟出短歌行的名句，立即被自己的念頭嚇出一身冷汗。

　　先前要自己抱著敵視的態度來挑惕韓家公子，現在正事談完，可以放下責任閒聊。看韓家公子與小雷追加兩瓶酒，而後朝自己笑著：「對酒當歌一切可好？」

　　「你什麼時候有關心別人的這種念頭的？」

　　「當然，總是要有些實力，才能在之後爭取到好處。免得最後覺得被老子利用，得不償失。」

　　「你少說兩句會死啊。」將進酒知道韓家公子未必是關懷，但卻是真的想了解對酒當歌的現況；他不過就想挖苦一下，沒想到反被韓家公子反過來修理。

　　「跟被人背叛挖角不同，留下來的都是能同甘共苦，向心力強，氣氛好。」將進酒意有所指。

　　「喔？」韓家公子挑眉盯著將進酒。

　　「你們那些破事，論壇上逛一下就有了。」

　　「老子從不上論壇，浪費時間。」

　　以韓家公子的話題度，要追著論壇看，確實很花時間。

　　這時門簾掀起，是顧飛。

　　「還談著啊？」說著，就在韓家公子身邊坐下。

　　「已經談完，我也該走了。」將進酒一飲而盡，一點都不浪費。

　　將進酒離開後，韓家公子冷哼：「演技真差。」

　　「你又收買小雷？」顧飛已經知道上次跟蹤露餡，是因為小雷這個眼線；這次他上線，從劍鬼那裡韓家公子單獨約對酒當歌的人談，就在隔壁等著。

　　韓家公子不答。他想起雪地裡，顧飛拋著雪球，露出大男孩般淘氣的笑。在顧飛丟出雪球前，韓家公子頭上的樹枝堆雪落了下來，落了一身白雪。

　　系統會讓人有一點涼涼的感受，不會像真的被雪砸到那麼冷；真這麼逼真，在這裡的玩家都得穿著大衣上線了。

　　但這瞬間的涼意，還是讓韓家公子縮了一下；顧飛笑著，瞬間移動上前，替他拍去肩上、頭上的雪，還叫出火球。

　　韓家公子疑惑地看著那團火球，顧飛一愣，說好像沒意義，便把那團火拍熄。韓家公子意會過來，笑起來罵聲傻逼。

　　不是笑顧飛做無意義的事；而是胸口暖洋洋的，暖流搔著心口，忍不住就笑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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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吐砂糖）

對酒當歌是短歌行開頭第一句，而短歌行的名句當然就是

「青青子衿。悠悠我心，但為君故，沉吟至今。」（跟著扇子凌驚恐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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＊預定參加CWT39，月下獨酌會努力趕上這場出本！

　不過只有報到第二天（3/1）

＊大陸這邊在研究請人代理，有進度再跟各位報告～